傳承與開創 故宮簡史
天下為公 故宮肇建
國立故宮博物院的收藏,承襲自宋、元、明、清四朝宮中收藏,質量兼備;而它的發展則與近代中國社會變遷緊密相繫。中華民國建立13年後,將清朝退位的皇帝溥儀逐出紫禁城,開始清點宮中文物,並設立故宮博物院。
民國14年10月10日,故宮博物院正式成立,從此歷代皇室之收藏、宮廷稀世之珍品,咸成華夏文化遺產,世世嬗遞,普世民眾皆可自由進出宮廷觀賞國家至寶。第一任院長是易培基(民國前32~民國26年),從民國14年至20年是北平故宮的啟蒙時代。
捍衛國寶 萬里播遷
民國20年,九一八事變,日本侵佔東北,平津局勢動盪,華北告急,故宮未雨綢繆,擇院藏文物菁華者裝箱儲置,為文物南遷避難預作準備。民國22年1月,榆關告緊,日軍進入山海關;民國23年1月31日故宮文物開始分五批裝箱,共19,557箱,其中包含古物陳列所、頤和園、國子監等單位文物6,066箱分批南遷。民國23年2月,國民政府公布「國立北平故宮博物院暫行組織條例」,故宮改隸行政院,命馬衡(民國前31~民國44年)為院長,期間開始清點運滬及留平之文物。民國24年,故宮挑選存滬文物精品,前往英國倫敦參加「中國藝術國際展覽會」(International Exhibition of Chinese Art)。民國25年12月,南京分院建成,故宮文物遂由上海移運南京朝天宮新建的庫房存放。
民國26年,七七事變爆發,故宮南京分院奉行政院令,分南路、中路、北路先後將文物疏散到大後方。第一批遷運文物共80箱,大多參加過倫敦「中國藝術國際展覽會」的精品,經武漢,轉長沙、貴陽、安順,運往四川巴縣,這是南路。中路,共運出文物9,331箱,經漢口、宜昌、重慶、宜賓,最後運到四川樂山安谷鄉。北路,循津浦鐵路北上徐州,轉隴海鐵路到寶雞,經漢中、成都,最後抵達四川峨嵋,搶運文物共7,287箱。
抗戰期間,故宮主要業務著重在典守維護,然其間仍辦過多次展覽。民國28年7月,故宮從儲藏在貴州安順華嚴洞文物中,選商周銅器10件、玉器40件、書畫48件、宋元緙絲各1件,共100件,運往蘇聯莫斯科、列寧格勒參加「中國藝術展覽會」。民國31年12月,這批文物運回時,又參加了在重慶舉辦的「第三屆全國美術展覽會」,展覽結束始運回安順庫房。民國32年12月,安順文物又參與重慶中央圖書館舉辦的書畫展,以及貴陽貴州藝術館展等。
本院的另一根源,是民國22年以北平古物陳列所典藏為基礎,在南京成立的中央博物院籌備處。民國26年11月,中央博物院籌備處文物也避難走水路西遷抵達重慶。民國28年,又分別運往昆明、樂山,最後運抵四川南溪李莊。民國34年8月,日本投降,所有遷至大後方的華夏文物,又歷盡千辛悉數運回南京。
精品抵台 建館復院
民國37年秋,國共戰爭形勢逆轉,中央政府再度決定挑選故宮與中央博物院籌備處文物精品運往台灣,同時遷運者另有中央圖書館、中央研究院史語所、外交部與教育部等文物檔案。民國37年底,第一批文物箱件由海軍載運駛離南京,抵達基隆。次年,第二、三批文物亦先後運抵台灣;總計故宮運台文物共2,972箱,只佔北平南遷箱件百分之二十二;中博籌備處遷運來台者共852箱,然多為精品。
台中時期,政府成立「國立中央博物圖書院館聯合管理處」,將故宮博物院、中央圖書館及中央博物院三機構遷台文物及人員合併,改隸教育部,由杭立武(民國前10~民國80年)兼任主任委員,並於台中縣霧峰鄉北溝覓地建築庫房,展開對文物抽查、清點、整理,並編輯出版《中華文物集成》套書。民國46年,北溝陳列室正式開放;民國50年,挑選精品253組件,以「中華文物」(Chinese Art Treasures)為題赴美國華府、紐約、波士頓、芝加哥、舊金山五大城市巡迴展出,為期一年;並選50組件精品,參加紐約世界博覽會展出。
民國54年台北外雙溪新館興建完成,行政院頒布「國立故宮博物院管理委員會臨時組織條例規程」,王雲五(民國前24~民國68年)先生為主任委員,聘任蔣復璁(民國前14~民國79年)為院長;新館館舍定名為「中山博物院」,於國父百年誕辰紀念日開幕。
擴編擴建 展開業務
博物館除了有豐富的典藏外,更重要的是對藏品有良好的保存環境與維護方法,有研究人才,策劃有教育意義的展覽等,因此本院在外雙溪復院迄今,經歷過多次改組;配合業務與人員的擴張,也歷經五次擴建,始有今日的規模。
民國54年,台北復院之初,百事待舉,十六間陳列室、八處畫廊,分別展出書法、名畫、銅器、瓷器、玉器、珍玩、織品、圖書文獻等,每日觀眾如織,穿梭於各陳列室間。翌年民國55年,《故宮通訊》、《故宮季刊》相繼發行;民國56年元月,中央步道增建「天下為公」牌坊與一對華表;同年底,新館左右兩翼擴建工程完竣(第一期擴建)。配合博物館業務的一一展開,原編的組織規模與人手,均不符實際需求,民國57年,修改頒布了組織規程,將古物、書畫兩組擴編為器物、書畫、圖書文獻三處及展覽、出版、登記三組,重新點檢整理登錄文物並與其他學術機關展開交流活動;同年故宮圖書館正式對外開放閱覽。民國59年,增設科學保管技術室,至此本院組織大致完備。民國60年,本院第二期擴建工程新館兩翼擴充完竣。
蔣復璁院長領導故宮十八年,歷經兩次擴建、兩次改組與增編,奠定了國立故宮博物院成為一座現代博物館的規模。所有博物館相關的業務一一展開,且先後出版了多種期刊、專書、目錄,畫軸、手卷等;積極選派人員出國培訓、考察、參與國際學術活動,民國59年參與日本大阪的「萬國博覽會」並舉辦「中國古畫討論會」,非但大獲佳評,也提昇了本院的國際聲譽。為了培育新一代的研究人員,傳承故宮原有研究同仁豐富的實物學養,特別協助國立台灣大學歷史研究所增設中國藝術史組(民國60年),為台灣藝術史研究紮下了根基。為了完成中華民國隔代修史的任務,於民國67年,與國史館合作校注《清史稿》,十二年後由國史館出版了《清史稿校注》(民國69年)。
承先啟後 邁向國際
民國72年1月,蔣復璁因病請辭,秦孝儀(民國10~96年)繼任院長。秦院長任故宮管理委員會委員多年,十分熟悉故宮業務,上任之初即有積極作為:發行《故宮文物月刊》、《故宮學術季刊》、與台灣商務印書館合作出版院藏文淵閣《四庫全書》、接受日僑林宗毅(民國12~96年)先生捐贈朱熹書〈易繫辭〉、接受「摩耶精舍」捐贈、奠定「限提限展」制度等;翌年(民國73年),故宮第三期擴建工程竣事,新建行政大樓啟用,大大改善了文物庫房存放空間與環境,也進一步擴大了陳列空間;建立本院恆溫、恆溼、防火、防潮、防震,以及二十四小時安全管理系統。
民國74年,開創「華夏文化與世界文化之關係」緒論式陳列單元,增進觀眾對東西文化的瞭解;引進科技,設多媒體放映室;為慶祝六十院慶,辦理系列學術活動。對於博物館肩負的社教任務,秦院長也極重視,當時的展覽組除每天導覽台北鄰近縣市中小學生五百人外,另興辦「活動與創意」兒童教室與「文物研習會」。再者,秦院長治事求新、求精,全面提昇精緻文化,創設三希堂古典茶座,讓藝術與生活結合;仿宋明庭園,在正館西側下方興建「至善園」;東側下坡道旁興建「至德園」;將正館右側一塊畸零地建置為「後樂園」;又在正館陳列室天井處設中庭點景,營造室內庭園,增加觀眾遊憩區。
民國76年,「國立故宮博物院組織條例」奉總統令頒布實施,故宮院長由行政院特任之。民國78年7月,故宮又開始進行文物總清點,到民國80年5月結束。同年,行政院以國立故宮博物院「指導委員」取代原有之「管理委員會」。民國84年,第四期擴建工程圖書文獻大樓竣工使用,本院除擁有一座明朗開敞的現代化圖書館外,也有了一間佔地近400坪的展廳,可以積極的規劃借展業務。圖書文獻大樓落成日,舉辦了「羅浮宮博物館珍藏名畫展」,來自法國羅浮宮(Musee du Louvre)71幅十六至十七世紀風景名畫在此展出,吸引無數參觀人潮,極為轟動;同年底又與國內玉器收藏家合作「群玉別藏」特展,開始引進中、英、日文語音導覽服務;此後「雕塑別藏」(民國86年)、「傳奇之美:西洋繪畫與雕塑」、「畢卡索的世界」(民國87年)、「三星堆傳奇」與「漢代文物大展」(民國88年)等相繼展出。除引進國內外與大陸文物來院展出外,也邁向國際舞台。民國85年3月,應美國大都會博物館之邀,精選院藏文物452組件以「中華瑰寶:國立故宮博物院的珍藏」名稱,赴美四大城市進行巡迴展覽;民國87年10月,又精選344組件文物以「帝國的回憶:國立故宮博物院瑰寶」赴巴黎大皇宮博物館展出。民國88年1月,應中美洲七友邦邀請,以極佳的仿製品組成「故宮精美文物」在中美洲巡迴展出。
本土意識 時尚創新
民國89年5月,中央研究院院士杜正勝接任院長,以落實本土文化、加強台灣意識經營國立故宮博物院。民國92年,在杜院長的主導下舉辦了「福爾摩沙:十七世紀的台灣.荷蘭與東亞特展」,展覽期間引起民眾熱烈討論。杜院長是史學研究者,他要求策展同仁打破過去以質材分類的展出方式,改以編年,利用正館動線工程陳列室全面整修機會(第五次擴建工程),以院藏各類文物建構起八千年歷史長河,於是出現了「文明曙光:新石器時代」、「古典文明:銅器時代」、「從古典到傳統:秦.漢」、「銜接與交融:六朝隋唐」、「新典範的建立:宋.元」、「新裝飾的時代:明代前期的官營作坊」、「官民競技的時代:明晚期」、「盛世工藝:清康熙、雍正、乾隆」、「走向現代:清晚期」等編年展出。
杜院長引入企業經營理念與工作方式,制訂「文物藝術發展基金收支管理及運用辦法」,並推出「故宮之友」與故宮認同卡等。民國92年故宮配合政府平衡南北的施政措施,由行政院核定位於嘉義縣太保市一塊70公頃台糖用地為南部院區基地。
石守謙院長於民國94年繼任院長,在此之前他任副院長達四年之久,襄助杜院長積極推動學術研究,舉辦定期小型研討會。石院長是台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的創辦人,專長繪畫研究,親自主持本院跨處大展「大汗的世紀:蒙元時代的多元文化與藝術」(民國90年),配合展覽召開「蒙元學術研討會」;兩年後又策劃「乾隆皇帝的文化大業」;為慶祝故宮八十歲生日,策劃「大觀:北宋書畫、北宋汝窯、宋版圖書」特展,召開「開創典範:北宋的藝術與文化」國際學術研討會,這是當時博物館與中國藝術史學界一大盛事。再者,石院長有鑑於國外一流博物館均設有頂級餐廳,乃毅然將設置多年的員工餐廳用地以BOT委外興建,這就是在民國97年6月開幕的「故宮晶華」。
民國95年,行政院改組,林曼麗繼任院長,推動「時尚故宮」,在「Old is New」文化創意主軸下,研發故宮商品和品牌授權,讓故宮與國內外知名品牌,如日本三麗鷗公司、義大利Alessi公司、法藍瓷公司與義美食品公司等合作。
回歸專業 開創新局
民國97年5月20日,政黨輪替,周功鑫教授出任院長。在此之前,周院長任職於本院長達27年,前後任蔣、秦兩位院長秘書,擔任展覽組組長16年,離開本院後創設輔仁大學博物館學研究所,是位經驗豐富的博物館專家。周院長就任後,帶領故宮同仁除戮力提升典藏、研究、展覽、教育和保存等博物館基本功能的專業水準之外,同時也藉著組織再造和人力調整,將本院重新導入專業經營,並朝著「形塑典藏新活力,創造故宮新價值」願景邁進。
一年多來,本院在軟、硬體方面包括進行文物維護徵集及大清點工作、推動國際及兩岸交流以拓展觀光發展、規劃文化創意產業園區、辦理文創系列活動、培養多層次之文物喜愛者和年輕參與者、改善展廳環境和提升展場空間效能、致力籌設南部院區等,都已見成果。同時,也運用企業管理行銷與異業結盟的經營理念,結合外在資源,打造故宮成為更活潑多元的發展空間。
民國97年12月行政院核定「兩岸故宮」為重大興利政策之一。為配合政府推動兩岸關係正常化,本院積極與大陸各大博物館進行交流,除分別與北京故宮博物院、上海博物館、南京博物院、瀋陽博物院等達成多項交流共識,更建立常態的合作機制,為未來對等交流厚築基礎。
在文化創意引領知識經濟的潮流中,本院積極籌建故宮文化創意產業園區,期望以故宮豐厚的文化資產及國際知名度的優厚條件,將故宮經營成為國內外文化創意產業聚落,並透過文創系列活動,力邀具潛力的設計團隊參與文創課程,以提供民眾體驗精緻及深具故宮元素的現代設計產品。
此外,本院藉由品牌授權的方式,提供廠商發揮創意,創造衍生商品,以行銷全球,促使故宮文創產業園區成為全球文化創意產業之重鎮。故宮目前已取得近鄰國安局衛勤管理學校用地,隨著園區籌畫的推動,自民國98年起舉辦第一屆「文創產業發展研習營」,甄選博物館衍生商品廠商等相關文創產業之研發設計團隊,規劃美學感知、文化創意、故宮文物及其數位加值應用等研習活動及互動課程,提供故宮資源及教育訓練的平台,並導入本院商品開發相關機制與品質管理,期望藉此長期培訓研習以提升博物館相關產業的品質與內涵,並建立故宮與文化創意產業之間的合作及行銷模式。
在發揮博物館教育功能方面,本院設計各種分齡、分眾的教育活動,諸如:為一般民眾提供定時導覽及辦理文物研習、設立兒童學藝中心、舉辦種子教師研習、辦理館校合作、培育志工、為年輕人設計故宮週末夜活動、為外縣市及離島地區辦理複製品巡迴展,並善用院內設施結合精彩的展覽與教育活動,於三希堂舉辦「故宮夜宴」;結合文物欣賞與表演藝術,於文會堂舉辦「故宮新韻」傳統戲曲表演等。此外,亦藉由電腦科技化及故宮U化計畫,突破博物館實體的藩籬,使故宮精美的文物及教育資源走進人群,貼近群眾生活。
周院長上任後,積極推動南部院區籌建計畫,惟原計畫推動策略不當,復因專案管理顧問、景觀顧問、建築顧問等契約解約、終止等重大情事變更,及莫拉克風災水患影響,為解決各項問題,經行政院多次召開會議研議,於民國98年12月17日獲致結論,後續之籌建計畫分兩期辦理,第一期博物館館區主體建築及相關工程由內政部營建署承建。
民國98年有超過250萬人次參訪故宮,為求為觀眾提供更舒適的展覽與接待空間,以及提供觀眾愉悅的參觀環境與經驗,本院正計劃與對面故宮文化創意產業園區預定地作有機結合,評估「第六期擴建計畫」之可行性,期盼故宮與時代脈動結合,在傳統中尋得活水源頭,並藉由專業為故宮開創新局。